成都市電子信息學校2013屆幼師3班 徐源
指導教師 王若琳
陽光暗淡,坐在窗前。
窗外,薄云籠罩天空,陽光從云縫間悄然飄落,窗臺上的虎皮蘭,頓時斑駁起來。
任由那幾縷偷跑出來的陽光落在身上,我默默地翻著手中的《新月集》:
假如我變成了一朵金色花,為了好玩,長在樹的高枝上,笑嘻嘻地在空中搖擺, 又在新葉上跳舞,媽媽,你會認識我嗎?你要是叫道:“孩子,你在哪里呀?”我暗暗地在那里匿笑,一聲兒不響。我要悄悄地開放花瓣兒……”
瞬間,我的眼光有些茫然,母親那佝僂而又遙遠模糊的背影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搴帷拜母河梁去,白發(fā)愁看淚眼枯。”
離開母親又有些日子了,又或者從上高中開始就沒有長時間在母親身邊了。
或許母親那時還年輕,或許母親那時還很堅強,在我踏上離家求學的列車回望時,只看到母親熱切的目光和淺在嘴角的微笑。
或許那時我還很懵懂,或許那時我很向往高中校園中碧綠的樓臺、參天的梧桐、幽靜的花園小徑,在火車嗚嗚的轟鳴中忘卻了母親那跟隨車輪滾滾而來的不舍嘆息。
或許我又忘記了年少時活蹦亂跳摔下樓跌破了手看著母親腫著眼睛一邊絮絮叨叨一邊拿著紗布酒精,或許我又忘記了得肝病時沒了力氣趴在母親背上感受從醫(yī)院到家兩公里那坑坑洼洼的石板路。
又或許我更忘記了過年回家時從車窗上看見母親站在陽臺遠眺的身影,或許我又選擇自我遺忘了離家時車子啟動那一刻母親站在車旁戀戀不舍地幫我系緊圍巾,還有寒風中她那不再烏黑茂密的頭發(fā)……
低徊愧人子,不敢嘆風塵。
我可以做什么,能做什么?潛伏在內(nèi)心深處的兒時記憶讓我愧得無地自容。
我只能在周末給坐在電視機前的母親一個電話,說一些慣例的問候,一些不汲營養(yǎng)的溫度天氣……
我只能在寒暑假里陪著母親看看電視,陪著母親去菜市場,從東到西又從西到東,感受土豆從2塊錢一斤到1塊8一斤給母親帶來的快樂。
那印在陽臺遠眺的背影,殷切的目光亙古不斷的思念,被我一次次的電話、一次次回家又離家的行為斬斷又續(xù)上,如同滿紙的省略號,一點一點一點,沉積在我心頭,和幼時的記憶交織在一起,無從解開更無從剝離。
我的心有些亂了,亂得連書本從手中滑落也不得知。
陽光頑強而倔強,不知什么時候戰(zhàn)勝了云層,光芒四射。
俯身拾起書本,隨手放在了書桌上,轉(zhuǎn)身坐在電腦前。電腦左邊,放著一張許多年前與家人的合影照。
照片中三人相互依靠,照片中,陽光燦爛,紅旗飄揚,笑靨如花。
沐浴在陽光中的我又茫然了,思緒飄在了兒時江畔那一彎碧波蕩漾。遙望時空,河畔的我即是此刻的我。
清晨從宿舍樓向外看去,那時的陽光是明媚的,照在街對面的無名大樓的墻面,各種顏色的光線頓時如百花盛開般紛至沓來,仿佛在記錄昨夜的喧囂又或者在展現(xiàn)今日的光彩;向下看去,一彎碧綠的池水是占地近一畝的游泳池,每天清晨都有數(shù)十人前來鍛煉,一邊沐浴清晨略顯潮濕又帶有一絲溫熱的空氣,一邊蕩漾。
陽光下熠熠生輝的旗幟,在輕輕擺動,隨風而舞,那一抹鮮紅舞得很輕、很慢卻又扣人心弦……
恍惚間,我面前的電腦也成了那一抹鮮紅,從熱血紛飛的戰(zhàn)火年代,從滿目瘡痍百廢待興的立國之初,從轟轟烈烈煥然一新的改革開放;從滔滔不絕魚米之鄉(xiāng)變澤國的長江畔,從天崩地裂家毀人亡的龍門山脈旁……
又或者在1997年7月1日零時香港會議展覽中心,又或者在2008年8月8日20時北京鳥巢!
一段又一段的畫面鐫刻在我的腦海,深邃雋永。
當我們將家中的黑白12寸電視換成純平大彩電換成液晶換成LED,當我們將28永久換成嘉陵125換成奧拓換成豐田奧迪寶馬,當我們從三世同堂擁擠在四五十平米的蝸居搬至三室兩廳躍層別墅,當我們從只能在電視上感受北京上海到新馬泰七日游歐洲七日游又或者在夏威夷海灘沐浴,當我們……
我們是否又曾去想過思考過,是誰給予了我們的需求,是誰給予了我們的夢想,是誰讓我們的幸福不再是口號而又觸手可及。
可我們又做了什么?
大地春如海,赤子國是家。龍燈花鼓夜,仗劍走天涯。
我們只能在選擇在自己的崗位上不斷耕耘不斷奉獻,我們也只能在紅旗升起那一刻默默注視,心中即便有千言萬語也只能跟隨冉冉升起的紅旗在心中吟唱“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德,昊天罔極……
對我們的母親,對我們的祖國,我們只能深深的感謝,感謝她們無私的給予。
我們只能在紅旗升起的那一刻,默默地為她們感到驕傲,感到自豪。
感謝母親,感謝祖國。